爸爸的堂哥(德宏人文|父亲的印章)
在老家的爸爸抽屉里有一个印泥盒子,盒子里除了印泥还有一枚小印章,哥德印章虽不大,宏人但却比我年长,文父米黄色长方形的印章印体底部,用宋体字刻着父亲的爸爸名字。
记得小时候,哥德父亲总是宏人把它放得好好的,亲戚来信了,文父父亲就拿出来在印泥上打几下,印章在邮递员的爸爸回执本上一按,然后又放回抽屉里。哥德当时我很好奇,宏人感觉印章很神秘。文父
后来读书了,印章有一次聊天时我知道了印章的来历。父亲说,印章是我国特有的历史文化产物,古代主要用作身份凭证和行使职权的工具。印章,信也,权也,它代表着权利和信用,不能乱盖滥用。这枚印章,是他当生产队小队长时刻的……我这才明白,为什么父亲把印章弄得那么神秘且不可触摸
2018年5月,父亲因病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,这枚印章,便成了怀念父亲的重要物件。
爷爷在父亲15岁时去世,年轻的大伯母、二伯和伯父随后也因病相继去世了,大伯带着四个孩子过日子,父亲则和奶奶带着小姑姑、二伯家的两个孩子相依为命,支离破碎的状态,让父亲瞬间成了家里的顶梁柱。也许是因为家中突逢变故,父亲变得很沉默,平和中带着点倔强。家里祖辈是做木材加工手艺的,父亲也跟着学过几年的木匠。新中国成立后,家里的木材作坊没了,再后来,村里四梁八柱的土坯房慢慢都换成了砖瓦房,于是父亲又开始学泥瓦匠。村里读书识字的人不多,而父亲因儿时家里条件较好读过高小,在当时也算是识文断字的进步青年,加上做事公道,乡亲们就选父亲当了生产队小队长。在那个年代,在村里当个小队长要收提留、交公粮、记工分、派义工……登记表格上都要盖上队长的印章和村里的公章。当生产队小长虽不是什么官,烦心事儿也很多,交公粮时哪家的麦子潮了,修建水利灌溉工程哪个分得多了还是少了,张三家的土地耕种过界了……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。父亲天性不爱说话,不爱争论,没干多久就辞职了。印章也就这样留在了身边。
辞去小队长的职务后,村里又将生产队饲养员的重任交给了父亲。生产队饲养着好几十头牛,牛是生产队时期的主要耕种劳动力,为庄稼的丰收、为老百姓能吃饱肚子作出了重大贡献。但是喂牛也是一项技术活,吃不好、圈舍卫生不好牛都会生病,牛喂不壮就没力气干活,所以作为饲养员的父亲,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这些牛。冬季,干草拌麦麸喂,盐搓牛嘴(据说用盐搓牛嘴,可以增强牛的抵抗力和食欲),保证牛的身体健壮。农耕季节,每天晚上都给牛喂精饲料,将草料铡得碎碎的,使牛在最苦最累的大忙季节里也不落膘。有一年,收玉米的季节,一头半大小牛吃了玉米苞皮里混进去的玉米轴子,吞咽时卡在喉咙里,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,两三天不能吃饲料。眼看着小牛渐渐消瘦下来,生产队决定将小牛杀掉分肉吃,父亲坚决不同意,有一头牛犊子不容易,何况已经养到半大了,但又没有更好的医治办法。生产队第二天就要杀小牛了,父亲和生产队队长商量,叫来个子高、手臂细长的堂哥,让几个男劳力将小牛放倒在地,用绳子将小牛的腿捆起来,几个人伏在小牛身上不让它动弹,然后将牛的嘴巴撬开,在小牛的牙齿上用布隔开,用麻绳将小牛的嘴上下分开,这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卡在牛喉咙里的玉米轴子了。父亲让堂哥将手伸进去将玉米轴子取出来,小牛的命保住了。大家都佩服父亲的办法好,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牛,眼神也流露出对父亲的感激之情。
随着改革开放,村里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,父亲饲养员的工作也就没有了。家里有五个孩子,为了维持生计,父亲种好责任田的同时,带领村里几个伙伴又干起了瓦工,农闲时为村民盖房子,挣点零钱补贴家用。不是给这家建房,就是给那家箍窑,“串百家门,吃百家饭”就成了父亲的生活轨迹,我们平日里很少看到他的身影。
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,农村的土坯房慢慢变成了砖瓦房。经过父亲的手建造的房屋,就像那枚印章一样,有棱有角,四平八稳。久而久之,经常是父亲前脚刚进家门,后脚就有人拿着“大鸡牌”香烟,满脸堆笑地预约父亲给他们家盖房子。父亲常常说:“咱们农民盖房子不容易,一辈子能盖几回房?人家能求到咱这里,说明是人家看得起咱,咱只有尽心尽力的盖好房,别让人戳脊梁骨。”
1987年县人民医院招收维修木工,经在县医院工作的叔叔介绍,父亲顺理成章地到县医院维修组上班了。每天早晨起来吃完早点,自行车上挎一个当时流行的大书包,书包里放着雨衣、手电、干粮等,骑自行车1个小时到县城,带着月亮走,顶着月亮归,一年365天,风雨无阻。
小时候,周末父亲经常带我去他上班的地方玩,我见识了木工组大库里吱吱巨响的电锯工作台,以至于到现在,我还对刨花和锯末的香味情有独钟。父亲的操作间里有一个墨绿色的工具箱,箱子里装着无所不能的宝贝,用一把铜锁保护着。父亲的工具从来不让我们碰,怕我弄伤手,也怕我乱拿乱放。父亲每次打开工具箱,我总是伸长脖子,瞪大眼睛往里瞅:老虎钳子,锯条,凿子,刨子,螺丝刀,锥子……当时觉得它们是那么神奇,父亲就是用这些工具,做成了精致漂亮的桌椅板凳;似乎有了这些工具,就没有干不了的活。
过去,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是买木料打家具。我父亲当时在周围村寨算得上是做家具的高手。谁家孩子要结婚,或者谁家要添置家具了,都会来找他帮忙。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一下班就会背着工具箱出门,母亲总是静静地站在门口,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,不说话。父亲在给别人打制结婚家具的时候,会在床头靠背处刻上“鸳鸯戏水”“百年好合”“龙凤呈祥”图案,做木大门时会整整齐齐地镶嵌门钉。这些是父亲一刀一凿雕刻而成的,也成了父亲的形象印章。乡亲们经常议论说,你看金增做的活就是不一样,扎实、漂亮、精神……女孩儿出嫁的嫁妆一定要请他做,拿出去才有面子。
我参军以后,父亲因年龄原因辞职回了老家。村里人知道父亲精通木活,所以哪家女孩出嫁、男孩结婚,甚至是老人去世,都会请他帮买家具、寿材等,他们说只有经过父亲的眼,这些家具才能放心买回家。
父亲这一生没有什么丰功伟绩,也没有惊天动人的故事,但他干一行、爱一行、专一行的钉子精神,深深地影响着我。参军当干部以后,我也有了自己的印章,每一次拿起印章,我就想起父亲那枚私章。父亲走了,父亲盖的房子还在,父亲做的家具还在,父亲的印章还在,他的正直、忠诚和憨厚,已深深地印在我的灵魂里,陪伴我走好未来的人生路。
来源:掌上瑞丽
原标题:【瑞丽江】父亲的印章
编辑:都市时报一点关注 施露
审核:祝小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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